大东哥冷静地给了我两个字,闭嘴。
我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跟我说过话,虽然没开骂但清晰地透着咬牙切齿。
我有一个闪念,虽然很快被打消但还是记住了——他不是要杀了我吧?
杀了我干什么?我也没怎么样。
然后我想到了另一个人。
顿时脖子软了,像被一掌砸在脑门轰然瘫在椅子上,隔了好久才敢问,大东哥,是不是,老唐怎么了?
大东哥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狠狠抿住了嘴,重重地呼吸了几次。我越等越绝望,等到他眼泪一串串流出来,我已经不再想要知道答案了。
我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大东哥说,你别跟我说话,我要开车。
他不是要专心开车,他只是不想听我说话,我很烦一个人的时候,我很烦我自己的时候,我也希望世界安安静静的,我不知道大东哥是哪一种情况,但我知道害怕,于是给老唐打电话,只要再等一秒电话就会通,然后老唐就会接起来,我问他,你在哪儿老唐?
他就说我在工作,我就说,大东哥吓唬我说你出事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你不天天叽歪得给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么。
然后老唐就会说让方奕东接电话。
然后我就解脱了。一物降一物,虽然我打不过大东哥,但老唐能。老唐会教育方奕东。老唐说不过方奕东,但老唐说的话方奕东会听。
老唐不会有事。
后座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铃声,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扣了电话,然后那个铃声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