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这就不对了,哪怕有一点尴尬我也觉得他还有改造潜力,这介绍,简洁有力,不着要害,什么叫这位是何鸣鸣,她是干什么的,和你什么关系啊。
何鸣鸣有点儿不自然地落落大方,她站起来和我握手,面带微笑,但手心全是汗,我妈说手心冒汗是各种虚以及思虑过度的表现。
何鸣鸣长得的确一般,尤其跟我家那对姊妹花比,真是非常之一般,身材也不见得好,但一张脸纯洁得很,完全不像电视剧里头骄横无耻跋扈没礼貌的第三者,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姨妈初次见何鸣鸣竟然没有警觉意识,这样的女孩子人群里头一抓一大把,脸孔又干净清白,如果遇到她这一类女孩子就能出轨,姨夫会因为出轨而过劳死。
但是!这位优秀的公务员,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毫无特点的女孩子抛弃他艳盖群芳的发妻,完全不符合逻辑和常识嘛。
不但姨妈不得其解,像我这样自诩逻辑思维超群的人也歇菜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对不允许有人在我地头上添乱,更何况,这是我姨妈,是我的音乐启蒙老师,是从小在钢琴边儿上教我这个音痴爬音阶姨妈,是后来教给我唱《万福玛利亚》的美丽的姨妈,是能弹爵士钢琴的偶像姨妈,我怎么能不管她?
当然不能。
更何况,我妈的心情正被她姐姐给牵制着,我妈心情不好,我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另外,爱情不分先后,但婚约分。你怎么可以许诺给这个女人一生之后又许诺给另外的女人你的一生?国家违背诺言会面临战争,企业违背诺言要支付赔偿,一个男人背弃了自己的婚约,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行。
我心里头慷慨陈词一番,尴尬少了几分,更为正义凛然地对何鸣鸣说你好。
何鸣鸣说你好。她又站了起来,想要和我握手,但可能想到已经握过一次,又尴尬地坐下。这点儿跟我姨夫很像,一紧张就站起来,这俩人此起彼伏的,让我想起来那个“来吧打老鼠”的游戏。
我说鸣鸣你有名片吗,给我一张好不好?我正收集名片呢。
何鸣鸣有些愣,看了看姨夫,很显然姨夫同意了,她才说,有的。
我有点儿门道了,接过名片道谢,然后问,你们就俩人吃饭吗?
姨夫点点头,装上“长辈脸”问我,什么时候开学?
我说还早呢。姨夫不上班啊,这时候来kf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