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江缇讽笑,“你不就是想说,我狎玩小倌,还引诱于你,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高贵矜持,既不端庄也不贤惠,更不贞洁,对吗?”
凌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他这幅模样,江缇怒火猛地飚蹿,直冲脑门,声音都尖锐起来,“凌夏,你搞清楚。我引诱你不错,可你自己并没有拒绝。若说我放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不过半斤八两,彼此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自轻自贱?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还有,我狎玩小倌,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未婚嫁,二未杀人抢劫,我用我自己的钱,找我自己的乐子。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你身为卞城郡守嫡女,如今这样自甘堕落,还有一点官家小姐的样子吗?”一直以来自知理亏而从不与她争辩的凌夏,忍不住说出了多天来压抑着未宣之于口的话。
江缇脸上讽意更盛,“自从五年前,我离开卞城,就已经不是卞城郡守之女了!”
“不是官家小姐,难道连良家女子也不是了么!”
“良家女子?哦,”江缇抬起下巴,因愤怒而通红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凌夏,嘴角上挑,“我怎么忘了,良家女子呢。就是那种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无论父兄怎么磋磨都只能认命,不认命就是大逆不道不孝不悌,是家门不幸,家族之耻;就是跟在你身后,面对一切流言蜚语却只能默默吞咽,还要温柔贤惠体贴勤劳;就是被人休弃了却无力反抗,任人羞辱践踏的良家女子!”
振聋发聩,声嘶力竭,字字泣血,声声控诉。多年的委屈、遭遇、悲苦,像是被拦截的山洪,现在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奔腾呼啸,恨不能吞噬一切!
江缇说完之后,很久很久,都不能从激愤之中平静下来。
七年前,那林郊的噩梦一般的存在。
她杀了那人之后,那之后的半年,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夜晚听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精神紧张,只要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都会浑身发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