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歏默默看着,并不言语。
“这药材是不多,不过,在下是怕褚大夫一人,带着不便。等褚大夫用完了,在下再派人送来。”江缇以为他是觉得这药材不多,于是立刻解释道。
“江姑娘误会了,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岂会嫌弃。”褚歏笑容淡了一些,眸中隐隐带着一丝怅然,又有一丝欣慰。
那这是什么意思?
褚歏看出了她的疑问,转头直视着她,道:“姑娘你,怕是受人之托吧?”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褚大夫这是何意?”江缇笑着掩饰。
“姑娘,是否也去过帝都贺城?”褚歏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江缇下意识摇了摇头,“未曾。”
“贺城有个傻子,一心想着暗地里帮我,想尽办法弯弯绕绕地让人给我送来药材资财。她呀,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褚歏站起身,走到了茅檐下,他的眸光落在滴答滴答落下的水珠上,恍惚而空寂。
然后他伸出手,接住了一滴落下的雨珠,嘴角带着一丝怅惘,又带着一丝宠溺,“这么大人了,越发傻了。”
看他这幅模样,江缇不知什么心情。
她也曾经,看见夫人在游廊下伸手接雨珠,神情与褚歏一般无二。
这样的认知,让人心里头酸酸胀胀的,说不清什么滋味。
到了这个时候,江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褚歏,知道她是受谁的嘱托。
一个在帝都贺城,一个远在西川;一个尊荣富贵,一个漂泊江湖;一个费心隐瞒,一个佯装不知。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这两个人,所隔又岂止是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