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心言意识到自己又提起原野,那是韩厉的逆鳞。
她呐呐道:“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韩厉道,“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安葬原野。”
纪心言抬眼看他。
黑暗里,他靠着床头,一动不动。
床很窄,两个人挨得很近,不管他们想不想都会碰到对方。
而他们俩谁也没有刻意避开,衣衫相接的地方能从对方身体获得温暖。
这是远离皇城远离尘世的雪山高处,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纪心言觉得此时此刻,她可以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不管那个话有多大逆不道。
她低声问:“大人,你是因为蛊毒未清还需要解药,才留在炎武司吗?”
韩厉略觉意外,问:“你干嘛问这个。”
“只是奇怪。”纪心言道,“大人既然能拔出蛊虫,应该也有办法搞到解药,再不然,以大人的本事,压制蛊毒不让它发作肯定也可以。你现在已经不必再受皇帝控制,完全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原野没得选,但他不一样。
这个问题,在原野死后她试探着问过一次,韩厉给出的回答是“只要炎武司在一天,我都不会离开”。
纪心言想知道,他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炎武司不好吗。”韩厉答非所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见了我都怕。这次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