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拧眉:“你笑什么?”
纪心言抿唇,自嘲道:“大人,我失忆了,没办法为过去伤怀的。”
“那你一个人坐在这想什么?”
“我只是……”她看看手中八卦牌,叹道,“纪班主不想放弃,他拼了命也要拉仇人下马。杏花应该也不想放弃,所以她咬牙孤身往京城去。但是我,失忆的我,我却想放弃。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替她做出这个决定。”
她的话把杏花和纪心言说得像两个人,不过韩厉觉得这是一种比喻。
他沉吟片刻,道:“你误会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在你手里。我确实问过你的意思,但那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纪心言讪讪道:“我当然知道,大人不可能因为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韩厉略作思索,随即笑了下,说:“你不想纠结于往事,希望开启新生活。但又因此有负罪感,为自己的真实想法自责。”
纪心言被他说中心事,扁扁嘴,说:“就像这个牌子,理智上我想把它扔了,跟过去一刀两断。但真的扔了,我又觉得对不起以前的我。”
“扔便扔了,永远想不起过去未尝不好。”韩厉道,“迷迷糊糊的活和明明白白的死都是幸事。”
“而且,”他又说,“你又想多了,你就算不放弃,还能怎么办?再去京城找那个玉楼?谁知道他是死是活。”
纪心言叹气,她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心气。杏花有仇恨加持,又有对心上人的期盼,才忍得下诸多苦楚。
她两样都没有,倒是有些银子。
一边是肉眼可见的好日子,一边是生死难料的艰辛,这个选择一点都不难。
“大人说的对,大人都不能查的事,我又有什么本事。”纪心言点头道,然后为难地看着八卦牌,“就是怎么处理它是个问题。”
韩厉正想说“扔了也好”,就听她自言自语道:“随便扔掉总归不好,还是折个中吧。以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它。”
她说着,便将牌子收进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