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同他再三保证,方才抿抿嘴,扭过头去。
夜昙将这长飙之墟熟悉得宛如自己家一般。
许许多多萧云谏都不知晓的地方,他却是一清二楚。
比如那行宫后花园栽种了一颗金丝楠,已是活了三万年。
又如行宫荷花池里的鲤鱼,早便修成了人形,只是贪念这长飙之墟的天地之气,才一直装着自己还是条乖巧可爱的小鱼儿。
萧云谏听着夜昙这般对自己说着行宫里面的奇闻怪事。
可只是轻飘飘地过了下耳朵,一句都没存在心里。
他只想着凌祉。
想着自己想明白了,那还是爱着凌祉的那件事。
他如今却并没觉得对不起从前自己所受的苦楚。
那说实话,却也是自己为自己安上的,又如何能全然怪了凌祉呢?
更何况,凌祉为他又再一次付出了那么多。
就算给自己寻个恰当的理由,只道是再次爱上凌祉。
又有何妨?
只是如今……
他尚还要忧心夜昙是否会哄骗自己。
夜昙说了半晌,口干舌燥地瞧了一眼萧云谏。
却见他仍是心不在焉,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消在萧云谏瞧不见的地方,他流露出来的神色却是——
几分若有所思。
好似透过萧云谏,在虔诚地望着另一个人一般。
他轻咳了一声,唤回了萧云谏的思绪。
随意拿起手边的一柄铜镜,弹了一下,便得见了凌祉如今的处境。
他佯装着委委屈屈,道:“阿谏可随意瞧,我说话算话的。”
萧云谏迫不及待地捧起了那柄铜镜,瞧着镜中凌祉被好生地安置在了个客房。
他虽不知那在何处,可瞧着凌祉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长舒了一口气,却仍是紧紧握着那柄铜镜不撒手。
仿佛他松开手,凌祉便会落入那极寒之渊,再无了性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