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对面前这个神,毫无办法。

绪川无力地垂下肩膀,就连眼眸中的光晕都尽然散去。

他道:“我从未曾想过,竟有神君会念想着踏入我这幻境当中。你们寻那悬暝草,所为何事?”

萧云谏撑着下颌,便听着凌祉将梦子诅咒一事同绪川说了。

绪川听罢,惶惶间却是哼笑了一声,道:“我更从未曾想过,神祇竟也会受这般的诅咒,却也有些好笑。也许……这便是报应吧。”

他的情绪激昂,又拔高了两分音调,说道:

“你们将北羌当作了什么?一个随便造就出来的玩物吗?”

“凭什么将我们生在这般富有的土地上,教会了我们不求上进,却又在我们受到危难之时抛下我们?”

“这一切恐怕皆是你们神……为了图着自己一时开心快活,才弄出来的吧,又何时曾想过我们!想过我们是否愿意被造就,被搁在这片土地之上!”

“如今你们有难了,便来寻我。可从前呢,从前我们被南庭国欺辱侵/犯之时,可是有谁伸出过援手?”

“那不是神。”

萧云谏掩着唇,他立直了脊背,郑重地看着绪川的眼睛,说道:“从来都不是神让你们成为了这样。我不知是哪位造就了你们,但他予了你们最好的资源,便是希望你们能永远珍视爱护自己的国家。”

——“是你们自己。是你们的懒惰,成为了你们不愿劳作、得过且过的理由,最终推自己走上绝路。”

萧云谏掷地有声。

如环绕般,响彻了绪川的耳畔。

他从来都是怪别人。

怪南庭国的侵犯。

怪神的馈赠与漠视。

可却从来未曾想过——

是他们自己造成了被灭国的局面。

萧云谏一敲茶盏,叮铃作响的声音骤然将绪川的耳畔覆上一层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