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亮走到天黑。
萧云谏一路上闷着气,倒是没留意近了哪座城。
凌祉却是抬眼瞧见了城门楼子上挂的匾额——
那是坪洲府。
城门依旧气派,只是愈是挨近,凌祉便愈发得喘不过来气。
那是阿谏坠亡的城楼。
那是他一辈子不敢揭开的伤疤。
便是这般直白地撞进他的眼眸,让他避无可避、藏无去处。
甚至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剥去了他呼吸的能力。
即便是现下萧云谏活生生、有记忆地立在他面前。
他却仍是如同穿心一般的疼痛。
凌祉紧咬着舌尖,就连血腥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都未曾松开。
他眼前发乌,脸色铁青。
方才跟得紧紧的步伐,如今却也停滞不前。
萧云谏走了几步,动弹不得。
甫一回首,方才觉察到凌祉的不对劲儿。
凌祉只一直不停地喃喃道:“阿谏,不要……阿谏,不要去……”
萧云谏不明白:“你在说甚?什么不要去的。乱七八糟,叫人听也听不懂!”
凌祉紧紧拽住萧云谏的手腕。
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折断。
萧云谏一时间挣脱不开,可瞧着凌祉怪异得紧。
心下莫名其妙地却也多了几分焦躁,只忙问道:“你是怎得了,是魇住了吗?可是要我做些什么?”
凌祉摇摇头,手上力度却没放松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