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房间,便仰面躺倒在床榻之上,望着那穹顶一般压迫着他的房梁。

让他心中郁结,怎般都解不开。

如同一快重石,压在他的胸口,怎般也推不开。

若有所思间,却是听见了凌祉的脚步声。

还未等凌祉敲响他的房门,他便言说道:“进来吧。”

凌祉吱呀一声推开,他也翻身坐了起来。

却是见到凌祉手中端着食盘,里面放着几盘小菜,又搁了一壶酒。

萧云谏一挑眉:“如今,你倒是不管我喝酒了?”

凌祉取出纯银酒盏,替萧云谏倒好,便道:“小酌怡情。”

萧云谏抿了一口,叹道:“酒是好酒。”

凌祉静悄悄地陪着他,也并没有径直地问询他。

只待他何时想说了,方才开口。

萧云谏几杯酒下肚,暖洋洋的。

这才说道:“扶英啊,变了很多,她都不像她了。从前那会儿,她因为这个梦境无限扩大的欲望而有了一颗五毒心,我还能替她辩驳几句。可如今,她的那颗心,都生偏了几寸……”

如今,该怎么办?

他长长地叹息。

凌祉知他说的是顾铮与陆晏。

萧云谏见他一言不发,便又道:“是我的过错,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当年,我让梦神在这梦境中扩大了他们的欲望……亦或者说,我根本不提议此事……便不会如此。”

他接连叹息许多次,竟有是将事情全然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皆是叫凌祉心中难过,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阿谏,这不是你的错处。”

自从河溪城一役之后,萧云谏便默许了这个称谓。

听到便当没听到,可允许了凌祉这般唤他,也并不再反驳。

萧云谏望着天边的那一轮缺了一牙儿的月亮,仍是如同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