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嘴巴干涸开裂又惨白,声音嘶哑得宛如钝锈的锯子:“几时了?”
炎重羽瞧了瞧窗外:“寅时二刻,天快亮了。”
萧云谏进了口水,却又是吐了出来。
合着的,还有浓黑的乌血。
毒入肺腑。
病入膏肓。
他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勉强缓过劲儿来,才笑道:“吓到你了吧?我……我也不知我怎会这、这般。但……若我死了,帮我讨、讨回聆风,葬……于一处……”
他已是羸弱的不成样子,险些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炎重羽抿着嘴,却是点头。
他道:“无上仙门的弟子已到了坪洲府,日升那一刻便是蛇妖最为薄弱的时候,我已偷偷塞消息去了,他们应当会择了今日动手。”
萧云谏半阖着双眸,微微点了点下颌,算是了然。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两下,又是奋力道:“云和楼……我应了他们掌柜,为、为他们洗刷冤情,麻烦了……”
他一个连自己名声被损都不在意的灵修,却偏偏还要顾着这从前立下的誓言!
他是什么骄傲之人,什么劳什子说他自大狂妄的!
他明明……这般心软,这般心怀天下。
炎重羽知他吃不下汤水,但仍是端了杯温水搁在他的手边。
他叹息道:“明日,你可要去瞧瞧?”
许久,他都未曾得到回应。
回首一看,果真萧云谏又昏了过去。
这昏睡恐怕也是为了保住萧云谏的命。
只这般,他的伤口才能稍作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