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言却很是无语——连一个七岁小孩的醋都要吃,也是没谁了。

她没搭理这句话,继续道:“你说的都是好办法,不过却要注意一点,轻徭薄赋、开放山泽都是朝廷政策,最好定下规矩,表明在何种情况下、满足了那些条件,才能实行这些政策。”

“否则,我们给梁州开了这一口子,其他州县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或是腰包,纷纷来申请减免赋税、减轻徭役,我们就没有依据来评判,到底减不减、哪些州县减。”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定好规矩,势必会让其他州县官员和百姓心中不满。”

“妙哉!妙哉!太后娘娘真是深谋远虑、见微知著啊!下臣佩服!”

青衣见连督主都佩服不已,面上又显出些骄傲的小神色,但安远还是那副木头样子,无趣极了。

宗元嘉就这么正正经经地问了些问题,趁青衣放下了戒心,顺势道:“还有一些折子我倒是没整理出思路,不知能否跟太后娘娘借个地方、借支笔,让我先思索一二。”

岑意言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就是想一起自习吗?

成。

她让青衣派人搬张小桌放在自己的书桌前,让宗元嘉坐在自己对面,两个人各自批着各自的折子,一时间书房里寂静下来,唯有偶尔响起的翻动书页的声音,但也宁静祥和。

因为涉及到政务,青衣和安远都站到了门外候着,以免看到听到些朝堂机密。

青衣回头看看伏案的宗督主,突然感觉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怒无常,心狠手辣,虽然刚刚还讽刺自家太后娘娘。

她悄悄唤站在旁边的安远:“哎,安远公公!你怎么一直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昨天没睡好吗?”

安远被叫了,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转过去看了一眼正在批折子的自家督主,见他似乎没在意这里的动静,松了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看了青衣一眼,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是身子往反方向稍稍挪了挪,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