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夫人,这不关我的事!...)

谢镜辞若有所思地摸下巴:“娘,你真把爹打到满面淤青啦?”

“胡说八道!”

云朝颜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你爹非要尝试新姿势,还一个不稳摔下去,我不嫌弃他就已经――”

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耳尖倏地浮起一抹浅浅粉色,很快掩嘴轻咳两声:“我早就跟他说过,高阶刀法急不得,还是要慢慢来。”

谢镜辞:“娘,但我爹不是个用剑的吗?你们怎么练刀法练到一块儿去了?”

云朝颜笑得温和:“因为明天早上,我们家要吃掉话最多的那个人,菜名已经定了,叫碳烤镜辞。”

谢镜辞乖乖闭嘴。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从客栈出来,打算进入极北之地的时候,的确有人一直盯着我脸上的淤青瞧。”

谢疏看出夫人不高兴,赶忙斩钉截铁道:“夫人莫要担心,为夫我智高一筹,猜出他定是《朝闻录》的人,因此从极北地出来后,特意给他们老巢写了封信作为解释――你再看昨日的那一份,一定会有转机。”

谢镜辞眼睁睁看着她娘亲瞬间消气,倚在她爹高高壮壮的身子上,眼底浮起再明显不过的崇拜:“阿疏真聪明,果然你对我最好!”

在外面怼天怼地的女魔头,其实常会对谢疏撒娇。

即便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但她还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这简直是史诗级别让人不忍直视的场面。

谢镜辞默默移开视线。

“我给了他们一笔钱,告诉那帮人,若想弥补过失,必须说些能叫我夫人开心的话,并发售较往日双倍多的量。”

谢疏挠头笑笑,打开手中卷轴:“来,让我们看看,《朝闻录》是如何夸我夫人的!”

纸张被打开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oo@@的小颗粒滚落在耳膜上,携来隐隐的痒。

饶是裴渡也有些好奇,站在谢镜辞身旁垂下目光。

榜首第一则,仍是鬼域开启的消息。

继续往下,谢疏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

一切都仿佛历史重现,因为他又见到了那个讣告般的标题,一笔一划写着:[二度震惊!堂堂剑尊,竟被妻子做了这种事!]

――写这个东西的家伙有病吧!!!

谢疏头皮发麻,拼命忍住委屈瘪嘴的冲动,继续往下看。

[云朝颜惊觉恶行败露,竟指使谢疏写来一封解释信!

为何是写信,而非亲自前来?究竟是因为伤势太重无法见人,还是说……

写信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云朝颜,而谢疏,已经永远失去了写信、甚至是睁开双眼的权利?

曾经面对诸多问询,谢疏从来都强颜欢笑。

可谁能知道,在他故作坚强的笑颜之下,是多么沉重且浓郁的悲伤;谁又能知道,看上去顶天立地的谢家家主,至死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弱小男孩。

豪门世家的光环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与龌龊?

谢疏,你还好吗?

你还……活着吗?]

你。还。活。着。吗。

云朝颜:……

谢疏:……

“话说回来。”

云朝颜眯着眼睛笑,伸手拧住道侣右胳膊上的一块肉,没用太大力气,按照顺时针方向轻轻往右旋:“你特意出钱,让他们加印了两倍的量?”

谢疏双目茫然,满面沧桑,随着她的动作,把整个身子按顺时针方向向后扭动,还不忘笑着转头,对他们道:“辞辞,爹娘有事,由你带二位客人前去客房吧。”

他的这个动作看起来莫名其妙,莫霄阳却隐约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只要身体跟着云夫人手拧的角度扭动,当身体与拧动的弧度一模一样,他就不会觉得疼了。

应该是这样……吧。

这分明是熟练得叫人心疼的景象,在鬼域里长大的魔修少年却情不自禁双目发亮。

忽然之间,他竟对今后的探险生出几分莫名的期待。

连正道魁首都如此不落俗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真界,果然好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