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风都有些想不起来,上一回见到这样的温荼是什么时候。

他该如何解释呢。

说温荼被同学排挤时,来找过他出主意,在几百个人的礼堂里,当着无数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驳回了伊丽莎白的话,成功后激动地找他说了一宿的话。

说温荼和同学去旅游时,他也在队伍之中,他打不通温荼的电话,冲进山中找了大半夜,才在迷雾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崴到脚行动困难的温荼,把她背了出来。

说她搬出来是与他一起住。

说她考研是为了自己。

说她失意回国,也是因为自己。

陆嘉南是他和温荼的孩子,但温荼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飞越太平洋,追着两万公里来和他碰面,不记得她忍耐压抑了十几年后的大胆,甚至不记得,陆嘉南的名字是她亲自取得。她连他们的孩子都忘了,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连带着所有好与不好的事。

她决定离开回国时,就狠心断掉了与他所有的联系。陆培风起初不敢相信,可后来也不得不接受,向来胆小的温荼就是有这样决然。她把他们的过往全部忘了,把他抛在过去,让他一个人彻夜辗转难眠,这就是他得到的结果。

于是温荼变回了从前快快乐乐的样子,被蜂蜜与奶油包围,没有一丝忧虑。

这样倒也并不坏,也许这才是温荼想要的。

陆培风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他听见自己冷静地说:“我听别人说的。”

温荼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地道:“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有什么后遗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