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忽然明白了,白若一去极北这件事,按理说雪朗不该知道,除非……
“……极北的禁制……”
雪朗轻笑一声,“极北压根就没有禁制。”
他又道:“白若一的好名声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你。你不必怨我,我未曾冤枉你,他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苏夜被粗重的玄铁牢笼拖拽着,蜿蜒一地血污,他喘着粗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出了地牢,久不见天日的双眸根本适应不过来,被光明刺地生疼,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瑟缩在阴暗角落里,被拔了刺的硕鼠,见到光,就该融化了。
雪朗说的没错,他无力辩驳,他曾是魔君,曾双手染血,曾犯下数不清的罪孽,也曾逼着白若一雌伏在自己身下,折辱了两辈子。
那些人,没有冤枉他。
他罪名污身都是自找的。
就算躲了几百年,换了个壳子,那些过往他摆脱不掉,如影随形。
那些债,前世身死,也还不清……
他好似看到身周有无数的冤魂,伸出一只只漆黑腐烂的手,怨恨他,痛骂他,诅咒他,要将他拽入深渊,拖入地狱。
要他偿命,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曾以为他死过一次了,该还的债都还清了,这辈子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做人,如果有机会,他何尝不想做一个善良的,正直的,被万民爱戴的仙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