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巍才提醒过盛越小心说话,此时却忍不住开口,“你还是解释一下跟你出门的长老为何都没回来,你带回来的生人是哪儿来的吧。”
盛越便说了那次抓顾泠的经过:顾泠早有防备,让裘靖假扮他,将计就计,而他在半路截杀。
“属下的手,就是那天夜里被顾泠砍断的。”盛越抬起右臂,没有小臂和手,只有从肘关节处垂落下去的袖管。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之后你为何一直不回来?”贺巍冷声问。
“属下那次受了重伤,且只剩下一个人,便想寻个地方养好伤,再想办法继续未完成的任务。”盛越说,“属下去了北边,方便行事,并未料到顾泠带兵来岛上救人。”
“你去北边干什么用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们只是招揽了两个属下。”贺巍冷哼。
“那两个本是燕云楼的杀手。因燕云楼内斗,杀手都各自卷着钱财跑了。那两个碰上我之后,选择归顺星落岛。”盛越说。
贺巍轻嗤,“这么简单?他们既然有钱有武功,为什么还要追随你一个残废?”
盛越神色淡淡,“他们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只是不再信任燕十八,但根本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难道贺老觉得星落岛不配他们效忠吗?”
贺巍面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盛越并未理会,接着说道,“属下养好伤,就去了京城,先是抓了端木忱的女儿,后又抓了林舒志的长孙,逼迫顾泠就范,但都失败了。”
“你手里抓着小孩子,怎么可能失败?”贺巍再次质疑。
盛越微叹,“想把顾泠带走,没那么容易。”说着又抬了一下自己的右臂,“我差点丢了性命。”
“就这些?你一事无成,口口声声说顾泠太厉害了,但你残了却又次次能从他手中脱身,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贺巍说着便有些阴阳怪气了。
结果却见盛越点头,“是的,还有一件事。”
贺巍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就听盛越说,“最后一次,其实我被顾泠抓了,我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没几天他又把我放了。”
贺巍眸光一凝,拔剑架在了盛越脖子上,“既如此,你说的每个字,都不可信!”
墨岩面色始终未改,没有喝止贺巍,也没有让他做什么。
盛越便接着说下去,“顾泠放了我,是让我给主子带一个口信。”
“不管是什么口信,定然是陷阱,假的!”贺巍有些慌了。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一定是关于苏凉的身世,而这件事是他蓄意隐瞒了墨岩的。
墨岩冰冷的视线从贺巍脸上扫过,终于开口,“说下去。”
盛越垂着头说,“顾泠让属下回来,告知主子,他的妻子苏凉是主子的外孙女,他们夫妻约主子明年三月初一在迦叶城往东二十里的海上会面。”
贺巍面色一僵!他之前不担心盛越把苏凉的身世说出来,因为关于此事,两人是共谋,但没想到盛越到底还是说了。
墨岩只要派人去查看苏凉的长相就知道了,当下再否认,已没有任何意义。
墨岩面色狠狠一沉,眸光如刀剑般射向了贺巍。不用盛越再说,贺巍之前的表现,已经说明他早知此事,但蓄意隐瞒。
贺巍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他也在盛越身旁跪了下来,“主子恕罪。属下那次去乾国京城,便已怀疑此事,但无法确定,认为应是巧合,怕节外生枝,被苏凉和顾泠利用,因此并未声张。”
墨岩看向盛越,“你也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