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诚面色有一瞬的僵硬,随即敛了眼眸,“你很喜欢猜来猜去,但我不想评价你的猜测。”
“好,先不谈盛越。”苏凉拿出她的那块玉佩,“此物,你可认得?”
普诚眸光一凝,“这是云儿的玉佩,怎么在你手中?”
“这块才是他的。”苏凉拿出另外一块,“我们为什么有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我想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普诚的视线定在两块紫罗兰色的玉佩上,片刻后才收回去,摇头说,“无可奉告。”
看来他的确知道这两块玉佩的渊源……苏凉并未逼问,而是继续下一个问题,“昨夜盛越说,他的母亲,也就是你的亡妻,是墨岩害死的。所以他去星落岛,意在为母报仇?”
苏凉说到一半,普诚就闭上了眼睛,“对此我无话可说。”
“墨岩是你们的仇人,你们为什么要帮着他找我们麻烦?抑或是,你们父子并不是在帮墨岩,而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也跟我们夫妻有关系?”苏凉继续问。
普诚闭眼不语。
苏凉话锋一转,“若我没猜错,你的亡妻,是个从异世界来的穿越者吧?”
普诚闻言,双眸眼皮都颤动了一下。
“你不应该惊讶我知道某些东西,这正是盛越找上我们夫妻的原因,不是么?你的亡妻前世是做什么的?整容医生?且把技艺教给了盛越?还是教给了你,你又传授给盛越的?”
“你觉得澄云安全了,是认为盛越一定会失败吗?否则待哪日盛越成功抓了我,或是杀了我,或是顾泠,你猜澄云会怎么做?他不会自裁,但一定会跟盛越不死不休。昨夜是我安排的,但他用剑架着自己脖子,最初可不是我的想法,是他自己真想那么做,但被我劝住了。你们倘若伤害了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对澄云,都是加倍的伤害,他也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以为你能保护两个儿子,但你在该教养他们的时候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今,他们已经走上了两条背道而驰的路,你只能选择一个,舍弃另外一个。”
“阿越不会杀你的,他答应过我。”普诚再次开口,看着苏凉的眼神很复杂。
苏凉轻哼,“所以他本来有可能要杀我,被你劝住了?然后你帮他一起来抓我?我还要感谢你吗?”
普诚脸色难看,再次闭上了眼睛。
“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擅长逃避现实的人。你那亡妻,看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苏凉说,“我为我两日之前居然真的相信你是个随性洒脱的和尚而感到可笑。我不会拿澄云威胁你,因为他是我的家人。我也不会用刀子逼迫你,因为我知道这些对你没用。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我再来,倘若你跟今日的选择不一样,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话落,苏凉便起身离开了。
普诚听到关门声才睁开眼,看着已经凉透的茶水,面容苦涩,一饮而尽。
……
“怎么样?”裘琮看到苏凉出来便迎上来问。
苏凉摇头,“他不肯交代。”
裘琮冷哼,“上刑!”
“这种手段,对他没用,不必白费力气。”苏凉摇头。
“那就这样了?”裘琮觉得好不容易抓到个敌人,且确认他知道一些关键的秘密,得赶紧问出来才是正经。
“不能操之过急。”苏凉说,“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做。”
是夜,苏凉再次来到了地下密室中。
盘膝坐在地上诵经的普诚站起身来,“我的态度,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白天问你的某件事,关于你亡妻前世是否是个整容医生。你应该知道,年如雪假扮燕十八已经暴露了。”苏凉说。
普诚没有反应。
“今日再审问年如雪,她跟你不一样,她很怕死,说了点重要的东西。她说她被墨岩安排跟了盛越,且给盛越生了一个儿子,此时那孩子就在星落岛上。”苏凉看着普诚问,“你们父子是因为年如雪生的那个孩子被墨岩控制,才会为他办事的吗?”
普诚又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是。我的孙子在墨岩手中。”
苏凉:……普诚的脑子跟盛越比真的差太多了,他就没想过她是在胡说八道诈他吗?
不过虽然是假的,也是年如雪亲口说过的。而若年如雪真跟盛越是那种关系,她是不会改口的,那样她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