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也说过,年家人不值得年锦成付出任何真心,可年锦成偏偏不信。亲情关怀,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
这件事,他大错特错。
“对了,年如婷如何了?”苏凉转移话题。
年锦成摇头,“不知道,我没见到她。救我的女人是你在苏家村时的那个姐姐?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想方设法逼问顾泠的下落,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那是燕云楼楼主燕十八,欠我的救命之恩,要把顾泠送给我暖床。”苏凉很淡定地说。
年锦成看了看苏凉,又看了看宁靖,面色怪怪的,“现在不就可以?”
苏凉微笑,“重点不是那个。虽然这次借她之手救了你,但我们并不是一路的。”
“我明白了。”年锦成点头,“只是交易。”
苏凉半开玩笑地问年锦成,“你真的不会因为如今的处境怪罪宁靖吗?算起来,是他害的你。”
年锦成神色一正,摇头说,“不会,不是。如果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死了。我的武功是他暗中教的,否则在年家长大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我想当武将,原来是想让年家人对我刮目相看,重视我,但如今看来,这很愚蠢可笑。除此之外,是因为我并不会做别的,所以才想从军。”
“明白了。”苏凉点头,“那你以后可以尝试一下做别的事情,说不定更适合。”
年锦成扯了扯嘴角,“其实我是个很笨的人,他教我武功,我都学得很慢。”
宁靖点头,“自知之明。”
苏凉轻笑,“怪不得,我还当宁靖藏私,为什么你的武功跟他差那么多,原来是习武资质问题。”
年锦成瞬间扎心,“是。”
“但你只是跟他差得远,我也跟他差得远,他不是人,他就是个妖孽。”苏凉说,“你是武状元,比这世间大部分武者都厉害很多了。”
宁靖看向苏凉,“你在夸自己?”
苏凉挑眉,“不行?”
年锦成笑了,“我看行。”
他的迷茫只是暂时的,这会儿跟宁靖和苏凉同桌吃饭,听着他们说话,就觉得轻松自在,身心舒泰。
饭后,宁靖给年锦成熬药,他喝完就沉沉睡下了。
苏凉问宁靖怎么睡,因为年锦成占了他的床。
“那个。”宁靖指了一下苏凉房中宽大的软塌。那是万卉专门给苏凉定做的,很舒服,偶尔苏凉看书累了会在上面小憩。
“搬走吧。”苏凉爽快点头,“不过你们兄弟睡一张床也行。”
宁靖目光凉凉地看了苏凉一眼,“不管你在想什么,停下。”
……
端木澈被端木熠命令搬进了皇宫住,高老太医每日会按时进宫为他医治。
高老太医再次见到苏凉时提起端木澈,说他安静很多,也没有再提过苏凉。
端木忱那边送来的新消息,是因水土不服在驿馆里休息了三日的炎国女将木雅开始跟乾国皇室商谈休战协议。
炎国皇室没人来,虽然木雅是炎国的准太子妃,但毕竟还不是太子妃,没资格直接跟端木熠谈,负责这件事的是端木晟和端木忱。
木雅提出,炎国欲与乾国联姻。
但具体怎么联姻,还没有明确说法。
关于科举进士如何安排官职,也还没定。
其实“宁靖”考科举的目的,在他中状元那一刻已经达成了。他只是为了满足真宁靖未竟的心愿。
而苏凉的目的,是为了有机会调查清楚苏家人之死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原本想从端木澈那里入手,获取线索,没想到最终闹得如此难看,她已不打算再跟端木澈再来往。
苏家的事,如何查,是苏凉如今亟待解决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尚未有头绪,麻烦就先来了……
这是寻常的一日,苏凉在练武,宁靖在看书,年锦成在挺尸。
突然有官兵上门来,气势汹汹,说要找苏凉。
为首者是刑部侍郎,名叫苟彧。
苏凉一头雾水,就听苟彧问,“苏姑娘昨夜在哪里,可有人作证?”
苏凉回答,“我昨夜在家,没出过门,我的义兄宁靖可以作证。”
“难道你们尚未成亲,已共寝而眠?”苟彧问。
苏凉察觉对方来者不善,摇头否认,“没有。”
“那他如何能为你作证?”苟彧冷哼。
苏凉面色平静,“那就算无人作证吧。请问诸位找我,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