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也不会多想,因为宁靖其实一直在保护她,她都知道,且这件事早就谈过。
宁靖说,只要苏凉还跟他在一处,他会对苏凉的安全负责。
因为两人最初的交易,是苏凉为宁靖做事。
蔺屾推着端木澈的轮椅,走在后面,能远远看到苏凉和宁靖的背影。
“表弟,我今夜就回家了。”蔺屾收起之前总是热情洋溢的语气,开口变得冷淡许多。
端木澈自然清楚是因为什么,他蹙眉道,“我说我当时只是为了给苏凉解围,避免她嫁给太子当侧妃,你信吗?”
蔺屾摇头,“我不信。与你相比,端木忱才像是要为苏凉解围。”
“难道你说过要追求她,我就不能对她有任何念想吗?”端木澈冷声问。
蔺屾轻叹,“当然能,非常能。但我突然发现,你是个没有什么原则的人。因为对她有成见,所以她做什么都是错。因为你动了心,便觉得她什么都好,没有任何疑点了?表弟,我原先以为你是谨慎过头,生在皇室,也没什么不好。如今才发现,你是自负傲慢。”
端木澈面色狠狠一沉,“我没有。你不是希望我抛弃对她的偏见吗?为何我改了,你又不满意了?”
蔺屾摇头,“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你为什么改了?是因为相信她不可能是细作?还是因为被她在比武台上的迷人身姿惊艳到,喜欢上她了?”
“结果一样,何必纠结原因?”端木澈反问。
“你还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呢。”蔺屾轻嗤,“当初毫无证据都要坚持己见的劲头哪儿去了?苏凉实力真的很强,难道你不应该更加怀疑她是什么人秘密训练的细作吗?如今她是不是细作不重要,你想得到她才重要?那么,当初她是不是细作其实也不重要,你厌恶她,不想见到她更重要对吗?”
“你!”端木澈神色恼怒,“你是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反目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皇宫门口。
黄伯和马车都等在不远处,蔺屾推着端木澈过去,神色怅惘,“祖父过世时,留下遗言,让我照顾你。我每年都会花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来京城陪你,另外三个月的时间去为你寻访名医。你气走苏凉,是我又把她请回来,求她为你医治。我把你当亲弟弟看待,你把我当什么?你在宫里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心情?”
“表哥,今日事发突然,当时我也是一时冲动,希望你能谅解。”端木澈皱眉。
蔺屾没有回答,把端木澈从轮椅上抱进马车里,自己却没有上去,面色平静地说,“其实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并没有表面这么弱,只是我曾经一厢情愿地以为你需要一个亲人。今夜我看到了,你父皇很疼你。蔺家没落了,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帮不了你什么,该回家陪我爹娘了。保重。”
黄伯愣住,等他反应过来,蔺屾已经走远。
“主子,这……”黄伯想去追,却见端木澈面色阴沉。
“人各有志,不必勉强。”端木澈冷声说,“走吧。”
路过一辆马车,见苏凉站在旁边,黄伯主动跟她打招呼,“苏姑娘!”
苏凉闻声,却没有理会。
黄伯心中疑惑,问端木澈怎么了。
“没怎么,我被那个女人骗了。”端木澈冷哼。
……
马车离开皇宫附近,到了僻静的地方,苏凉坐到离车门最近的位置,低声跟宁靖说话。
说的自然是年锦成的事。
至于今夜两人定亲,定情信物这些,谁都没有再提过。
宁靖面色未改,“找燕十八出手救他。”
苏凉愣了一下,“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前几天来过,之后又没影儿了,应该还在京城吧。明日去护国寺看看,我怀疑她在骚扰澄云。”
进了家门,苏凉跳下车,就听宁靖说,“接下来若真要成亲,又是我帮你解决麻烦,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凉微叹,“好吧。大神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我考虑一下,实在不行就跑路。”
宁靖拴好马,摇头,“没想好,你给我打个欠条。待我想到,找你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