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苏凉从不敢低估一个人为了钱财能突破什么样的底线。
但此刻,当她猜到大致真相,仍是寒彻心扉。
无他,只可怜原主,命实在太苦。
昨日出嫁前,她或许天真地以为,终于能脱离苦海。
到头来,却是一缕香魂随风散……
看似苏大明一个赌徒败坏了一个家,实则这一家子,全都一路货色。
心肝脾肺肾都烂透了的东西,说猪狗不如,是侮辱了猪和狗。
甚至苏凉觉得,她会穿越来此,是因原主怨念太深,要借她之手报仇雪恨。
直接砍了,太便宜他们,得让他们跟原主一样,被折磨,被压榨,不停干活,不给饭吃,在绝望煎熬中痛苦死去。
这就是苏凉当下的想法。
但该怎么做,还没想好。
“我的衣裳呢?”苏凉冷声问。昨日傍晚才离开这里,宁靖给的十两聘礼已被苏大明输光,但不至于连身衣服都没给她留吧?
“在……在你屋里……”徐氏苦着脸说,“凉丫头,伯娘错了,伯娘以后……”
苏凉转身朝后院走去,并未理会徐氏的“悔恨”。假得令人作呕。
方才她已看过前面几间房,没有原主住的,只能是在后院。
饶是有心理准备,当苏凉看到后院那个漏风的窝棚时,仍是出离愤怒了。
前院的柴房都比这里坚固宽敞!
这一家蛀虫不干活,所以没养牲畜,否则不定让原主住在哪里!
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很干净,但空间逼仄,只一张破旧的小床,单薄的被褥,缺了腿的桌子上放着针线笸箩,里面有没用完的各色丝线。
苏凉置身其中,都能想象到,原主深夜裹着被子坐在桌边绣花的样子。
怪不得身体这么瘦弱,她今早醒来就感觉眼睛干涩。
吃不饱,穿不暖,熬夜刺绣。少不得还得伺候那一家肥猪,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被辱骂,被殴打。
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女来说,时间再长些,都能被磋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