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看向苏晴雨，那倾国倾城的绝美笑容背后，此刻竟是连一丝善意都没有了。有的，只是那苏晴雨无比熟悉的，赤裸裸的嘲弄与讥讽。

曾经苏晴雨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把这个表情甩给过多少人。如今冯嫣然便怎样笑着，悉数孽力回馈。

“求、求你了，不要…”苏晴雨连呼吸都在发抖，眼泪紧跟着就要下来了。她的牙关咬到极致，几乎要咯嘣碎裂。她泛红的眼睛里写满了仇恨与恐惧，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不得不…彻底抛弃自己的尊严。

膝盖一弯，苏晴雨重重跪了下去：

“对、对不起……”她垂着眼睛看着愈发模糊的地板，心底的恨意早已洪水滔天：“别把那视频…发给别人……”

“求、求你了……”

“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冯嫣然伸着懒腰，不慌不忙地坐回了椅子：“毕竟，一个犯下故意杀人罪的人，再怎么说，都是不应该包庇的吧？”

如果说之前，她都还觉得冯嫣然说到底是一个善良的人，顶多吓唬吓唬她，不会真对她怎么样的话。那么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冯嫣然，似乎要对她动真格的了。

假如那段视频曝出去，别说混娱乐圈了，等待她的，将是实打实的牢狱之灾。是做不完的早操，啃不完的馒头，踩不完的缝纫机和修不完的圆珠笔。

苏晴雨第一次彻彻底底地领略到了冯嫣然黑暗的一面，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她现在除了痛哭哀求，别无他法。

“我错了，对不起，我是真的错了……”苏晴雨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蹭到了冯嫣然身边。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裤脚，哭得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嫣然，姐姐不该…姐姐不该那么对你……”

“说实话，那天下着大雨，我只看到一个女孩依偎在我哥怀里，抱着他不松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故意要勾引我哥的女人。可是天地良心，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是你呀。而且我没有看脸，一直到我把她推下去的时候，我都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当时，我看到那个女生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可谁成想，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就整个人都跌了下去。我真的不想害她，更没有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天地良心啊嫣然，你站在姐姐的角度想一想，姐姐有什么立场要去杀人呢？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对姐姐又有什么好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失手啊嫣然……”

她哭着哭着，又颤抖着拉住了冯嫣然的手，微微合拢，放在自己心口：“嫣然，你还记得吗？就在几个月前，咱们还一起参加了节目。那个时候，我记得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春风一吹，满地花雨。你就在那遍洒的樱花中朝着我微笑。那是我第一次见你。节目组里那么多的选手，我唯独就记住你了。只因为你是最漂亮的，也是最善良的。”

“那个时候，咱们多好呀。一起唱歌，一起练舞。嫣然你知道吗，现在的我，连做梦都想再回到那个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