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最冷的一天,宋情终于悄悄跟着侍女身后,进了那处小院子。

侍女很快便从里面出来。人走后,宋情悄悄靠近门,推开门。

迎面而来是一道混合着腐烂与中药的味道,宋情当下胃里翻腾。只是他压下那股欲呕的感觉,放慢步子向里面走去。

床上有人在咳嗽。他咳得很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股恼都咳出来。

是个老人。宋情一颗心绷得死紧,床上那人头发灰白无光,全身佝偻蜷缩成一只虾般,全然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人身上竟然只盖着一张薄被。

如此寒冬,宋情的床褥早已用上蚕丝被,底下还生起火炉,躺上去暖烘烘,惬意极了。

可没想到,天门宗内竟然还有人受冻,还是个老人。

宋情心怦怦跳着,他小心翼翼往前,试探着问:“老先生,你、你还好吧?”

他这一出声,床上那人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紧接着,散乱不堪的鬓发内,露出一双浑浊的眼。

黯淡无光的眼珠子在见到他时,骤然一缩,然后他突然大喊:“贱、贱人!你还没死?!”

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恨意,宋情对上那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站在原地许久,双目瞬间变得空洞,只是木然地听着一声又一声“贱人”。

片刻之后,他仿佛才回过神,仓惶后退间,却撞上一具温热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