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婵故作轻松地轻笑一声,用手擦拭着周朔发梢上的零星雨丝,“外头还下着雨,你走得急,头发都湿了。”

不仅是头发,连衣裳上都吹到了雨丝,变得有些润。

初秋风大雨大的,周朔赶路回来着急,身上都润了大半,秋雨寒凉,要是入了骨,伤害就不容易好了,宋青婵就有些担心了。

“无妨。”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是周朔还是在宋青婵关怀的眼神之中,去将衣裳换掉了,恰好这个时候,白秀煎了汤药过来,周朔顺手就接了过来,一勺一勺地喂宋青婵喝下。

宋青婵拧拧眉头,“好苦。”

周朔立马就放下汤药,去柜子里找了糖过来给她吃下,将舌尖上的苦味压下。宋青婵心满意足地笑了,要是周朔不在,她肯定是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了,可既然疼爱自己的夫君在,她就无需佯装。

“知道苦了,日后可莫要粗心大意了。”周朔叹了口气,半开的窗户外,第一场秋雨打得瓦片轻微作响。盛夏后的绿荫还浓浓盖在树顶,一场雨后,将树叶儿也洗的青葱。

雨声清脆里,响起了宋青婵珠玉般的声音:“我一时没瞧见路,也不知道前面有个水洼,就踩进去摔了。”

“怎么不看路?”周朔推开窗透气,散去药味,他知道,宋青婵不喜欢汤药的味道。

“襄儿差人给我送了名单过来,正想要去找她商定人选,想得有些迷了。”宋青婵心虚地低下头,说到底,还是她不看路,也幸亏没有连累到别人。

“又是书院的事情啊。”周朔坐在窗边,她的妆镜之前,镜中倒映着男人眉梢处的深刻刀疤,他微微皱了下眉,好像是有些委屈了,“我都好久未与你一同出去游玩了。上次春日时,说好一家人出去春游放纸鸢,你也是因为书院的事情搁浅了。”

哀怨又冷硬的声音,听得宋青婵脑门儿都大了起来。

她只听说过别人家中怨妇的,却没曾想,自己家中竟然还有个怨夫。周朔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此时却将自己柔弱的地方展开给她了,宋青婵当然也是心疼,连忙哄了起来:“阿朔,等我把管理晋江书院的名单拟定下来了,就能将一切事宜分担给别人了,便有时间陪着你与年年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