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慌乱地退了出去,她十分不习惯现在的环境。
自她有记忆起,住的就是潮湿,晦暗,通风不良的胡同,睡的不过一张门板,?盖的不过一床破絮,那破絮不管怎么洗,都只有一股霉味,那不是被子发了霉,那是充斥在周遭的气息。
而现在,阳光充沛的小楼,绝佳的通风,柔软的床榻,都让她陌生。
陌生到生出窘迫,因为她连这浴室的浴缸,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云悠了然地笑了笑,起身披了一件丝绸外袍,外袍沾了水汽,就紧贴上了肌肤,勾勒出一幅名为诱惑的画作。
白皙的脚落地,脚后跟还有些茧子,脚背却是实打实的泛着玉嫩,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入秋就有些寒凉。
一梦见美人裹了丝袍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猫儿,比刚才没穿还要惑人,脸上泛出些有些窘迫的红。
“不用担心,这儿,我们怕是也住不长,只当是个落脚处吧。”
“你要做什么?我身上没什么钱。”
一梦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忧虑,她没有钱,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子儿,在这儿住着吃着,究竟是谁付的钱,又是谁家的门户。
“我有啊。”
云悠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牛奶入口,让她想起曾经日日不断的羊乳,再看看自己依旧有些粗糙的指尖,心中暗叹果然最难养的不过一身玉嫩雪肌。
“耶?你怎么光着脚乱跑,别把这地儿踩坏了!”
沈母端着一盘水果,见到光着脚的女儿,眉头一皱,就说了一嘴。
她做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对这样的宅子,适应力反而比一梦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