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蓁之大约把她做的好事告诉了班上的几位密友,?接下来,她将面临自己选择的后果了。
一个上午,?都没有一个人和她说上一句话。
到了午休时间,?她去教务处交上了今年二十块钱的学费,受理的老师拿了钱,却跟她染了什么瘟疫一样让她赶紧离开。
回到座位上,?她的包已经被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书本掉了一地,她的铁饭盒不见了,?那是沈母给她准备的午食。
云悠没说话,?朝外望了望,?就见到教室外的榕树下,饭盒摊在地上,里面的两个馒头和几筷子咸菜洒了一地,一只学校里的流浪狗嗅了嗅馒头,咬了几口,似乎觉得没什么油水,?嫌弃地跑了。
“你瞧,就算是一条狗,也不吃嗟来之食呢!”
一个烫着小卷,发间别着一只绸丝蝴蝶结的小姐抬手指着那跑了的流浪狗,大声讥讽道。
这人是一家有名的丝绸庄子家的小姐,凤家小姐的玩伴,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沈云悠能够攀上凤蓁之,说是利用对方的温柔大方,倒也不冤。
“我一直觉得,人穷没关系,但若是志穷,那就是没救了,这种人,为了一点儿钱,别说是嗟来之食,就是原本是别人的东西,怕也打着什么坏主意。”
另一个小姐理了理手腕间的金丝镯子,那镯子是今年的新款式,据说一套有七种样式,供小姐一周带着不重样,每种二十块一个,这一套下来,要花一百四十个银元,抵得上云悠七年的学费。
云悠没说话,默默收拾了东西,也没去捡那饭盒,空着肚子走了。
如今的女子大学没有什么系统的学院概念,样样都教一点儿,从艺术绘画到西洋烘焙,乃至会计文学都会教一点儿。
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那一张资格证,凭着那张资格证,她就能去应聘学校的教师,或是账房的会计。
若是运气好,有人脉相助,或许能谋一份报社文员的活计。
但现下来看,怕是人脉已经全部崩塌了。
大学课少,云悠提着更破烂的书袋,茫然地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