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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那人宽阔的背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嘴里还嘟囔道:“义父,以后我乖的,天黑了一定记得回家。”

天光一点一点的下移,移动到荔川王已经做不出表情的脸,那张脸寡瘦枯黄,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娄岚哭着哭着突然失了声,嘴里的血还在流,灵茹急得眼泪直冒,喊道:“快,快请大夫。”

侍卫首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找大夫,所有侍卫自动分成两排,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牧危站在荔川王身后,低头就成看见这张他很极了的脸。

他黑靴子溅上了两滴血,似乎是荔川王的,又似乎是娄岚的,似乎两个人的都有。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吩咐侍卫将昏迷的娄岚送回屋子,诊治一番后,告诉灵茹,世子伤了心肺,气血逆行,能不能醒过来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荔川王的丧事全程由牧危操办,族中的族老虽有微词,可谁也找不出另外一个比牧危更合适的了。

说到底,牧危才是老荔川王唯一的血脉,比如今棺材里的那位更正统。

冬日天总是阴沉沉的,王府里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荔川王下葬那日,天下起了小雨。

昏迷七日的娄世子突然醒了,捧着灵牌严令牧危不准跟来。牧危站在王府的大门口冷笑,他本来也没打算捧着仇人的灵牌。

以为人死了债就消了!

可笑!

送葬的队伍排了占据了整条延华街,多数对这位荔川王已经没什么印象的百姓撑着伞在街上看热闹,披麻戴孝的娄世子,捧着灵位面无表情的从这群人身边经过。

直到送葬的队伍看不见了,颜玉栀才扯了一下牧危的手臂,“牧哥哥,我们进去吧。”

牧危点头,拉着她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