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彻底断开的前一刻,洛月明还在想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好说歹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
怎么能沦落到给一条丑不拉几的黑长虫生儿子,虽然从身体上来说,给蛟龙揣个窝,没什么问题。
但从心理上来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主动给蛟龙揣窝,与被动揣窝,终归是不一样。洛月明暗道草率了,本来在大师兄面前,就已经被欺负得很惨了,只要想到,之后挺着大肚子还得被迫承受,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下意识伸手护住肚子,结果摸了一手空。身体已经寸寸化作了齑粉,连同着头顶密布的雷云,一齐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意识啪嗒一声,彻底断开了。
待洛月明再度醒来时,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三年那么长,又好似十三年,三十年那么长。
浑身躺得酸疼酸疼的,稍微动一动,就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声。
醒来时,洛月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破道观里,里头杂乱不堪,野草疯长,好似很多年都没人来过,早就没了半分香火气。
更要命的是,洛月明左手边的石墙还破了个大窟窿,隐隐能瞧见乌黑的房梁,好似是被一把火烧成这样的。
但又偏偏没烧完,留下了半座,在这里饱受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如今已然残破至此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洛月明关注的问题,他现在最关注的是,自己为何没穿衣服。
不仅没穿衣服,还躺在一块破旧的门板上,旁边是一堆没烧完的火堆,依稀还有点火星子,发出霹雳啪嗒的声响。
洛月明先是愣了愣,而后坐起身来,惊觉后腰剧痛无比,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惊愕地摸到了深凹的指印—?—这必定是让人握住后腰,死死按压着才生生按出来的指印。
不仅如此,他很快又察觉到了更加不对劲儿的地方,挣扎着低头一看,借着微弱的火光,就见不可言说之处,一片浓郁的颜色,隐隐还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