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我就抱着阿雪,继续在山上等,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我忘了他的名姓、忘了他的眉眼,只记得我还在等他,等着他来找我——可我守了千年的约,他却始终不见踪影。”
“一直等到如今,等到阿雪也有了朋友。我又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太久了。”
安疏有些茫然地抬起手,看着月光穿过自己透明的手掌,折射出银色的浅光。
就像岁月在她心头,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
“谢君宁。”
“时间真的太久了。”
她喃喃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树下的人抬起头,在惊鸿一瞥的碎影间,如同经年以前的一个旧梦,眸底深邃又清亮,令人沉醉不知归路。
“我有点累了。”她自言自语般道。“可是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累呢?”
谢君宁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何,喉间逐渐有些哽塞,像被堵了块生铁,和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一起,隐隐作痛。
他看着这个姑娘满脸茫然的表情,忽然开口说:“那就不爱了。”
如果实在太痛苦,那就不爱了吧。
一千年确实太长了,足以耗尽一个人所有的深情。
可惜的是,他这句话太轻,安疏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