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页

他失了心神,哑然片刻,笑道:“我还没掀盖头呢,新娘子这就等不急了?”

安疏也看着他愣了片刻,闻言耳根一热,干脆把头顶的红盖头直接掀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要宴请宾客吗?”

“本就是走个形式,我又与他们不熟,”谢君宁伸手,干脆将她头顶的凤冠也摘了下来,“相比起来,我猜我夫人这边,应该更想要我的陪伴。”

安疏被他那句“夫人”喊红了脸,但如今成了亲,这称呼也没错,她无法反驳,只好默默转过话题问:“阿雪今日还没到吗?”

“婚期改近了些,她约莫还在路上。”谢君宁转身倒了两杯喜酒,闻言轻描淡写道,“来,该喝交杯酒了。”

安疏忍住内心的雀跃,尽量矜持地提着裙摆站起身,在他对面落座,拿起酒杯,与他手臂相交合,随即抬头、一仰而尽。

她耳边的金耳环因仰头的动作而晃动起来,碰在下颌线上,撞出微不可闻的沉闷声响,放下酒杯时,余光瞥见烛火摇曳,眼前人清隽无双,笑得温柔款款。

可她不知为何,这杯酒下肚,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这几日她右眼皮一直在跳,但婚宴始终如常进行,直至现在,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可她就是莫名的心神不宁。

是想多了,还是——

她正恍神,忽然见谢君宁脸色一变,手中的金盏杯掉到桌上,发出“嘭”地一声闷响,几滴酒水了撒出来,它沿着桌边滚了一圈,又落下了地。

安疏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怎么了?!”

话音未落,谢君宁额头滴下几滴冷汗,脸色又白了几分,忽然偏头,咳了几声后,吐出一大口血来。

满地血色潋滟,像朵盛开的彼岸花,与屋内其他红色的摆设品衬得相得益彰,却在这一刻安疏的眼中,变得红得刺眼。

她慌了神:“师尊!”

谢君宁抬手示意她冷静,朝她投去安抚的一眼,随即起身,顺着她的搀扶走到床边,盘腿坐起来,闭上眼运气行功,试图压下被蛊毒影响而变得十分紊乱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