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留到现在,既让安疏很开心,也让她很惊讶。现在谢君宁要走,她也没理由拦下。
只是朝夕相处三个月,有一点点的……舍不得罢了。
安疏这样想着,垂下的视线盯着眼前的地板,像是要把那木头盯出一朵花来。
她慢慢开口,细数家珍般道:你看,我现在不会被人欺负了,也学会了读书写字。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不委屈,过得很好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谢君宁看着她垂下去的脑袋,一时没说话。
他承认,信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目的就是想让安疏自己亲眼看见,好解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急。
他知道安疏不会无理取闹地缠着他不让他走,却没想到她能这样风轻云淡,对他离开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君宁心头有些闷,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免得他走了还得担心安疏离开他过得习不习惯。
他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安疏闷声问:“什么时候走?”
谢君宁回:“今晚。”
“这么着急?”安疏有些诧异,想要抬头,又顿了一下,低声说,“我帮你收拾行李。”
能有什么行李?
他来时正值凛冬,只带着一个刚到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依稀记得梅花枝上雪落满头,走时却只有一柄剑一只箫,一身白袍,孑然一身。
月亮爬上枝头,银白的光撒了一地,谢君宁就站在院子里,靠着墙角,静静地等待安疏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