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疏犹豫了片刻,低声回道:“都不是。”
“人心中有恶,不去抑制,才会成为一个坏人……我觉得你不坏,你应该是个好人的。”
“你救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因为你心中还有善。有人毁了你心中的善,那是他的错,是这世道的错……”安疏顿了顿,“反正,不是你的错。”
谢君宁靠着椅背,就着头顶的白炽灯看着安疏,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
好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就这样带着心头汹涌翻滚的情绪,静静凝视着她。
良久,他的目光动了动,视线如同一只画笔,顺着安疏的五官临摹了个遍,像是要将她的样子都牢牢刻进心底,很长时间,才看见安疏红了耳垂,默默低下头擦好了药,把棉签丢掉,收了药瓶。
谢君宁盯着她起身把药瓶塞进袋子里,偏过头,整个人像是不动声色地松下了一口气,连眼睫的弧度都变得缠绻柔和起来。
“人在感情极度炽烈的时候,才会想到用牵手、拥抱、亲吻、结合等这样的方式,来疏解这份无法及时宣泄出口的情感。”
安疏的动作一顿。
“我曾经从未理解过这句话。”
谢君宁放下袖子,另一只手伸手撑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映入她的眼帘,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莹润白皙的耳垂:“现在,我感觉自己有点懂了。”
“哗啦”一声,药袋子合上了,从茶几上滑出了半米远。
安疏反应极大地直起身,下意识退了两步,又被沙发绊了一下,分明十分慌乱,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意思?”
谢君宁笑了。
他坐起身。
分明是安疏站着他坐着,这样看着,两人的身高却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