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蝴蝶和牡丹的水红色棉被整整齐齐摆在炕柜上, 上面压着一个紫色的暖水袋。
紧接着是一张炕桌, 上面铺着天青色的有金色流苏的四方桌布, 桌布四个角垂坠下来,乍看还以为是古时大家闺秀的绣楼里的东西。
挨着火炕的是一张书桌,桌上面满满当当摆了一摞书, 还有一个“红星牌”录音机。
因为屋子的主人刚刚离开没多久,火炕里的火还保持着余温,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甚至连窗台上的两盆花还保持着绿意。这一切与何采薇自己那个阴冷潮湿的小单间大不相同。
何采薇看着这间舒适不已的房间愈发妒忌。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满手冻疮,而陆如音就算干了一秋天的农活也依旧白白净净。凭什么陆如音在学校里当老师还有补贴能拿,而她大冬天还要搓麻绳,却一分钱没有。凭什么村子里的人看见她都笑脸相迎,而看见自己却连眼皮也不愿意抬。
明明她才是最真实,最讨喜欢的人。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 连班里的几名老师都说陆如音一家子都不会做人,明明那么有钱, 却不知道给他们送礼。
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把窗台上的花盆胡撸到地上
“哐嘡”一声, 两个花盆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还不解气, 她又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写满数字的本子,双手用力一撕。“嘶拉”,本子也裂成两半。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何采薇心头有一团怒火, 恨不得手上的本就是陆如音。这还不够,她必须继续坐点什么。把她的棉衣棉被全剪碎,录音机砸了,箱子里的小东西全都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