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羞怒得起了逃避心理,想将自己藏起来。

裴昭舟突然梦到一个巨大白色的抱枕,立刻将自己埋进抱枕里,当成地洞不停地往里面钻,只希望司淮西不要看到他那么丢人的样子。

抱枕很软很温暖,他逐渐放下心,紧紧抱着睡得不省人事。

现在醒来了。

裴昭舟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香草信息素味道,明亮的琥铂色瞳孔透着一丝茫然困惑。

——难道他还没睡醒,不然他怎么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还那么甜得让他发慌,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易感期提前。

裴昭舟回过神,下意识地去找这个世界唯一熟悉的人。

就看到站在空荡荡窗边的司淮西,明亮的光线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清透的光融进那纯粹的海蓝色眼眸,隐隐流溢着浅色的碎光。

室内的暗,和窗外的亮,明暗交界的光影勾勒出他惊艳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挺直的鼻尖上停滞的光弧,薄唇抿着半根烟,连燃着的白烟上浮在半空,都美得令他心头一窒。

视线像不可控的地心引力,牢牢被眼前清冽俊美的男人吸引。

裴昭舟眼睛像连着心灵,一点点沦陷,仿佛路过的蝴蝶懵懂无知地陷入不可捉摸的蜘蛛网。

就这么看着,就像收藏家站在博物馆目视着自己心仪的画作,眼睛的门窗透彻心灵一般痴痴地看着画中的人,陶醉得感知不到时光流逝。

隔着画作一米的距离,以为自己是观赏者,是路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一见情种却不知。

清冷沉稳的声线打破了停滞安静的气氛。

司淮西:“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