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颤微冷的手被司淮西握得紧紧的,令他无法不在意。
可裴昭舟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发抖,琥铂金色的眼眸困惑地睁大,看着清澈见底的懵懂眸光,明明看上去害怕雷声到发抖得手心都冷了。
司淮西又皱了皱眉头:“没什么,前面就是遮蔽的地方,我们快点走吧。”
裴昭舟顺着司淮西视线的方向,看了一眼前面乌漆嘛黑的路,也不知道司淮西是怎么在黑夜看得见的,只是懵懂地点头道:“哦,那我们赶紧走吧。”
司淮西压下眼眸,若无其事地走慢了几步,肩膀逐渐靠近裴昭舟,抬起手揽住了裴昭舟的脑袋,宽厚的手隔着厚实的黑夹克盖住了他的耳朵。
突然间裴昭舟觉得天空喧嚣的雷声像过滤了一层柔和的纱布,随着呼吸出来的雾气,雨声稀碎,雷声朦朦胧胧的。
耳边陡然安静下来。
隔绝了声音,却隔绝不了那人过热的体温,仿佛让他的耳廓、心跳、呼吸……灼热得有些不知所措……
裴昭舟轻抿了下唇,柔软的睫毛微颤着,眸色深沉。
他其实并不害怕雷声。
只是在以为他死前的那一场震耳流血的爆炸中,涌上眼球的浓烟烈火,耳边汹涌的爆炸声,耳鼓破掉,爆炸的风波像尖锐的针扎进他的耳感神经,一声又比一声尖锐轰鸣的绝望……
他得了创伤后应急后遗症。
如同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回到温馨的家中也会为了一个玻璃杯碎掉的声音,瞬间面目狰狞恐惧,被拉入战场上子弹穿梭手榴弹爆鸣的恐怖血腥回忆中。
同样的,他的身体记住了对爆炸声的恐惧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