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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慢摇,炉上汤药由缓至急滚开,将盖子顶得“噗噗”作响,撒出的浮汤浇在燃烧的柴火上,随着刺耳的熄火声冒出股烟来,终将阮昔飘渺的神思拉扯回来。

她原本已经将阮大虎这颗定时炸弹远远的抛开的,没想到竟如此阴魂不散,鬼魅似的又出现在了禹州。

不过按照原主的记忆,此人不甚爱凑热闹,整日只在酒坊与赌坊中晃荡,应该没兴趣为了远远的看眼皇帝的龙撵,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

即使方才与他目光对视,这个酒鬼应该还没认清她才对,很有可能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算了,暂且不去管他吧。

阮昔端着汤药穿过单调无草木可观赏的院子,去见章华岭。

可怜的老头儿仍在昏迷中,由小厮将其嘴掰开,这才勉强将药灌下去。

尽管阮昔的动作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呛到了他,弄得章华岭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虽面露痛苦,好歹也算发出些有生气的响动来。

咳了半晌,老头干瘪的眼皮动了动,艰难地露出丝缝隙,茫然打量坐在床边的阮昔。

“李、李兄……”

“还找李兄呢?”

阮昔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摇头:“你的李兄已将所有事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了。”

章华岭无神的眼逐渐园睁,不可置信地瞪着阮昔:“你、你是何人?”

“救你命的人。”

“滚滚滚,一身的酒臭味,滚到边儿上要饭去!”

包子铺的老板不耐烦举举手中还冒着热蒸汽的笼屉,将阮大虎从铺子旁撵开。

“你这人,我就想打听打听皇帝的行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