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鄙夷、不屑、羡慕……
但不管眼里藏着何种神色,当着她的面,任谁都会恭恭敬敬称一声“喜公公”。
阮昔被这三天临时被换成了晚班,白天没什么事儿,便领着两个跟班在宫内规制允许的地方四处逛。
到了旁人眼里,便成了小人得志般的招摇过市。
行至南园的水榭凉亭处,阮昔倚身靠坐在石凳上,双兴和李应两人便十分狗腿地帮她捏肩捶腿,手法相当不错。
见阮昔闭目不言,李应咧咧嘴,满脸堆笑开口:“爷,您信命吗?”
“怎么,你还会算命?”阮昔抬眼打量着他。
见她肯搭茬,李应忙不迭摆手:“哎呦,您可抬举小人了,不过是听我老家那边的张道士提过两句,说这人的命啊,从长相上就能看出来。”
阮昔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仔细说说。”
李应登时来了精神:“瞧瞧您这面相,天庭饱满、山根翘挺,唇润而齿白,乖乖,连耳垂都如此丰厚,可不是天生的大富大贵命?正应了爷的名,这相貌讨‘喜’,也招财啊!爷,小应子向来只说老实话,这可不是奉承,您日后的富贵,怕不是连正一品都挡不住啊!”
阮昔心中暗笑,这番相面说辞简直万人通用,但凡对方长得不算太歪瓜裂枣,全都能往上面安。
见她脸上有了笑模样,两人便更加来劲儿,把阮昔从头夸到脚,再暗踩两下黄公公和李贵英,巴望着能说到她的心坎里。
黄公公御下严苛,李贵英更是出了名的混账,阮昔在他二人手下做过事,心中十有八九会有怨气,这马屁拍得倒也花心思。
阮昔摆出副颇为受用的样子,边赏美景边和他们闲聊几句。
此时尚未过晌午,日头挂得正高,风也温驯,不似昨晚夜里那般阴冷,纵然在室外闲坐片刻,也不觉得冷。
看着栽在凉亭旁的杏树,阮昔不由得感叹:“哎,这嫩芽若是能早点抽出来就好了,陛下昨个还跟咱家提过,说最喜杏花的雅净,不似海棠那般艳俗,脂粉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