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父亲去世后的第一年,她还是和母亲一起过的,结果母女两人谁都没心情,最后还得应付那些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亲戚,有母亲这边的,也有父亲那边的。
母亲从来不和父亲去乡下走亲戚,每年都是父亲带着周如叶一起,父亲走后,周如叶才发现,她居然连亲戚名字都叫不全。
后来母亲干脆每逢春节前就跑出国,没人联系上她,不用处理这些人情往来,红包照给,亲戚们也不好意思找周如叶这个小辈,渐渐地,周如叶一个人过年就成了习惯。
今年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周如叶心想着,嘴角自嘲地弯了弯。
到达北京已经晚上八点,周如叶和万依澜、吕然冉告别,坐进了卢姗的车内。
大年三十晚上,倒是不用担心塞车,卢姗专心开车,周如叶又给季司原去了条消息。
-我在机场碰到个朋友,你不用来接我了,我直接回酒店。
“就送到地铁站就可以了?你行李不重吧?”卢姗瞥了眼副驾驶,试图和周如叶搭话。
“嗯,没多远。”周如叶恹恹地看着窗外,沿街一些店铺外挂了大红灯笼,让冷清的街道稍染些年味儿。
卢姗不再说话。
她觉得周如叶和小季总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把人冷死”这一方面都是颇有造诣。
东四十条很快到了,周如叶拎下行李箱,目送着卢姗的车行远后,才转身朝酒店方向走去。
寒风凛冽,似乎连空气都被吹得稀薄,细密的风如同刀割般划过她的脸庞,她没来得及买口罩,大衣也不太挡风,拉着行李箱的右手已经僵得失去知觉。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落叶打着旋儿陪她一路前进,好容易看到“云季酒店”四个大字,她深深吐出一口气,面前一团白雾模糊了视线。
房间是季司原订的,顶层的套房,公寓式,不仅带厨房,还备好了新鲜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