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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余面色一沉,持剑的左手刚要抬起,姜柏舟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冷眼看向沈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沈大人不是最清楚么?”

“牙尖嘴利!”

沈追怒道:“老夫当年一时心软留了江家一条血脉,却养出你们两个无知小儿!年轻傲慢!自视甚高!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先是接近睿王郡主,又趁江南雪灾与方志洲做交易,如今更是趁机接近毅王,真当以为凭你们这点手段,就能为江家平反?”

沈追先前收到江家与睿王郡主接触的消息便觉得意外,隐姓埋名、低调行事二十年的江家后人为何突然抛头露面,再度同朝中势力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为江家平反这一个目的。

姜羡余并不意外对方会有这样的猜测,但也不至于傻傻地承认,给对方留下把柄。

他看着沈追的眼神冷冽入雪,语气讽刺:“没想到沈大人同那谋害毅王殿下的小人并无分别,满心满眼只有争权夺势,全然不顾江南百姓死活。沈大人自己不择手段惯了,便也以己度人,以为旁人的任何举动都是别有用心。此刻迫不及待跳出来指责我等,恐怕要先问问自己,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害了多少性命!”

“放肆!!!”

沈追恼羞成怒,横眉怒斥:“我与你外祖父同辈齐名,何时轮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指责于我?”

“凭你也配?!”姜羡余抬剑指向他鼻尖,眸中怒火熊熊,“我外祖父是武圣在世,忠骨良臣。而你不过是个贪权自利的皇家走狗!哪来的脸面与我外祖父相提并论?”

“放肆!你——”沈追额角青筋暴起,面色青红交加,但除了一句惯用的呵斥,压根说不出更多话来。

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子指着鼻子骂做“走狗”,不仅极度屈辱与讽刺,而且还戳穿了沈追拼命遮掩的真相——是他接受了明仁帝与今上的暗示,出卖了江蔚风,才坐上天心府指挥使的位置。

所谓的天心府重臣谋逆,不过是皇家做局,除掉宁直不屈的江蔚风,换上一条更听话的狗。

沈追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善于审时度势,精于算计人心,所以明知自己样样不如江蔚风,无法凭本事胜过他,争得指挥使一职,却又十分不甘心一辈子做他的副手,处处听命于他。

于是在机会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背叛了江沈晏三家同盟,将世代交好的兄弟送到了皇权的铡刀之下。

以至于晏家也随之没落,剩他沈家独掌天心府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