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楚岚颇不耐烦地瞪着雁归,“你就这么盯着看,那个箭就能自己从我肉里出来么?你……唔!”话没讲完,胸口就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冷汗唰的一下从毛孔窜出来,那刀刃生生割开皮肉的疼痛,岂是一般人能忍的!
楚岚疼得脸都绿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大声喊疼,只能龇牙咧嘴的忍着,死死攥着刀柄的手握得惨白。
雁归的手倒是很稳,三下五除二就连着把他身上的两个箭头全都挖了出来。
两支铁剑一落地,楚岚差点疼晕过去,也顾不得什么军心和大将军的面子了,一头栽进了雁归怀里,气喘如牛,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颤抖着吐了一句真言:“实在……太疼了……”
雁归心头一紧,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低头看着把脸埋进自己胸口的楚岚,有些不知所措,已经绕到楚岚背后的手,差一点就拢住他的肩膀,却迟疑了,在半空悬了很久,他的内心也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
楚岚缓了半天才爬起来,尴尬地别开脸,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刚才有点失态,见笑了。”
“不会。”雁归急忙收敛了心神,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我帮你上药。”
雁归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凉丝丝的,连方才那火烧火燎的剧痛都减轻了一半,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一试就知道是上好的金疮药。
楚岚突然想起雁归幼年时,在他床边读医书的事,忍不住打趣道:“雁归,看这架势,你不会真的当了大夫吧?你小的时候……”突然一个念头在楚岚脑海里闪现,他脸色一变,急切地开口,“雁归!你能说话了?!你的喉咙治好了?!”
雁归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默默地帮他包扎妥了伤口,拢好衣襟,又细心的把胸甲、肩甲和臂甲给他一件一件地穿了回去。
楚岚伤口疼,身上又累又乏,实在不想动弹,于是就由着雁归摆弄,可两只眼睛却一寸都不离雁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