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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应他:“来了来了”。

棺材铺的门从里面打开后,冒出个鸡窝脑袋。少年头也没抬,低头哈着冷气道:“月来,我不去了,昨夜帮我爹打棺材,丑时才睡”。

何翌说完,没给李月来回话的机会,直接掩上大门,转身回去补眠。

李月来的手伸在怀里,刚准备拿出烧饼,何翌人影已经消失了。

此时该破门而入,扰他清梦才对,昨日说要去风荷乡的是他,今日突然爽约的还是他!

想了想,李月来低声骂了一句“贪睡鬼”,转身离开。

他原路走出窄巷子,回到岔路口上,转道往村口走。一路上把剩下的烧饼拿出来大口干掉,独自出了镇水村。

风荷乡和镇水村之间的这片林子寂静得很,大冷天路上没什么人。

李月来寂寥地走了一段路,去风荷乡的兴致被寒风吹得消失殆尽,干脆左转往山林里走。

这座山种了遍山的缎杨树,比较偏僻,冬天没人上来,只有第二年伐木的时候,才有人来砍缎杨树,制成杨木运到镇上卖钱。

李月来一口气爬到半山腰,站在大石头上眺望远处。耳边偶有几声灰喜鹊传来的叫声,在树枝上扑腾地雪花簌簌下落。

他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慢慢吐出,胸腔顿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清爽。又伸手拂了拂头顶细雪,恍惚间一抹翠绿划过眼帘。

转身找了片刻,那抹翠绿又不见了。他干脆把脚底石头上的落雪扫开,一屁股坐上去。

难得没人在耳边叨叨,催他读书,他耐心地在林子里四处张望。

突然,那抹翠绿再次出现在了一棵云杉枝头。

应该没看错,李月来目光微凝,这般鲜艳的颜色,也错不了。在一段距离开外的云杉上,停的就是一只斑头翠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