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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似又看到两岁的自己,为了半块月饼哭嚎,只有徐景珩宠着他,抱着他下去彩楼,逛市集……

偏殿里静的落针可闻。

外头狂风大作,雷声轰轰,好好的一个冬日晴天,眼看要下大暴雨。

兴王霍然站起,小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入定!顿悟!

兴王经过刚才那番对话,已经感受到小皇帝的不同寻常。在兴王上午拜见皇上的时候,皇上看着他,那平静的目光,好似看透他的前世今生,他的来处,他的归处。

当时兴王感受到皇上的威压,司礼监大太监张佐,快速趴在地上,他误以为皇上在显示皇威,咬牙硬扛。

此时此刻,兴王已经可以确认,皇上在修炼,其修为,比他还高深。

兴王心里惊涛骇浪,目光灼灼注视小皇帝那,带笑的平静的眉眼,胖嘟嘟的脸蛋儿,略带红肿的大眼睛,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饱满灵动。兴王嫉妒,兴王恨,兴王不知不觉起身,慢慢靠近小皇帝——

这个时候的小皇帝,脆弱不堪,他只要,只要轻轻一动手,打断他的顿悟,就会给他造成莫大的伤害……这个念头,好似毒蛇一般缠绕他的心脏,他的心脏收缩,瞳孔收缩,脚步慢慢地靠近小皇帝……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天赐良机,全然没发现,皇上养在身边的金刚小鹦鹉,站在皇上宝座的扶手上,黑豆小眼捕猎地看着他,余庆不知何时进来偏殿,腰上的绣春刀出鞘,闪着寒光的刀锋贴着他的脖子,只要他再走一步,就会脑袋搬家……

乾清宫偏殿里火坑烧的正好,温暖如春天一般,透过高大的宫墙,厚重的幕帘穿过来的几缕西北风,吹动青色的纱帘帷幔。

外间的松枝木炭盆,里间的沉香小炉子,更显得这里香烟缭绕,就和那看起来温情脉脉有趣的很的,正德一朝一般,其中暗藏多少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皇上静静地坐在宝座上,对外界的一切好似都知道,好似都没有感知。

徐景珩一觉醒来,看着文老先生,文老先生知道瞒不过他:“那个时候,皇上在灶房熬药。”徐景珩默然不语。文老先生举起手里的酒葫芦喝不下去,追问:“你相信皇上会走过这一关?”

“相信。”

徐景珩回答的毫不犹豫,仿佛那个一大早起来跟一个呆子一般,数梅花的人不是他一般。文老先生咬牙,就感觉自己都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