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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和张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这座宅子。

桂萼想着他被罚去皇陵,指挥使派常小侯爷去找他的情景。

张璁想着他闯杨阁老的府邸,杨阁老教导他的一番言语。

他们以为,他们经历很多事情,生生死死的,大风大浪里闯过来,已然脱胎换骨不一样了。哪知道,他们在魏国公的眼里,只是一个“爬山”的人,根本没有触及山顶的风光。

魏国公说得对,问得好。

为什么,指挥使带着皇上满四九城地玩乐,爬山游水,学习那么多不需要学习的功课……内阁都不管?为什么眼看着皇上和指挥使相处越久,对指挥使的感情越来越深,也都不去管?

因为他们知道这不妥,却又幻想着,皇上能因为指挥使懂了感情,有了在乎,他们等着皇上有了弱点,下了凡间,去试探皇上的底线,开始君臣博弈。

一切都是为了那份权利。

桂萼和张璁知道,刘阁老、杨阁老、蒋阁老、谢阁老都是一代忠臣,他们不会去故意这么做。但他们潜意识里默许了,没有去阻止,这就是问题所在。

就好比他们昨天一夜感触最深的,是同为臣子的内阁阁老们的“可能被杀”,而不是皇上的不容易。

无他,皇上和他们是君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立场不同,脑袋不同。

“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丹诚图报国,不避圣心焦。”好!好!桂萼和张璁互看一眼,豪迈大笑。

八千里瑶池不相及,凌云殿白云总相移。比人心,山未险!然有繁华人间,繁华人性,薪火相传。

“早就听闻湖南的热干面好,根根劲道、滋味鲜美,这一趟,可要好好尝一尝。”

“桂御史说得好。这一趟不光要吃饱,还要吃一个好,那黄坡马蹄、桃源石雕、武昌鱼……都好。”

“湖广好地方,待我们到了湖广,先把特产给皇上和指挥使打包几份。”

“这主意好。不能在北京庆祝皇上生辰,生日礼物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