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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越说越是惊讶:“愚兄也知道,没成功之前无心他顾,一旦做出一定的成功后,会迷茫,不知道方向,这很正常。但章贤弟,你切莫妄自菲薄。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有本事天天成功?……”

杨慎一番话,听得章怀秀呆呆的,他发现自己入了魔障,他就一个普通人,莫名有了这份机缘,珍惜就是。可他居然就要和这些青史留名的人,一起比较……真是……

章怀秀苦笑,眼里有了几分清明,对杨慎就更亲切:“是愚弟糊涂,感谢贤兄点醒。”

“愚弟就是一个普通人,有这份机缘,已然满足……”章怀秀的意思是,他要学会知足,琴棋书画什么的,不强求了。杨慎却是误会他的意思,朗声大笑。

“愚兄知道,你是不是拿自己和指挥使比了?这正常,我们都有过这一遭儿,你呀,可别和指挥使比较,那是自讨苦吃。”

杨慎说着话,似乎是想起自己和指挥使比较的时光,不由地又笑:“这世上的人,有些你努力努力,能追上,有些,你穷其一生,只能仰望其背影,还要掂掂脚……”

章怀秀一听,顾不得自己那点儿矫情,只对指挥使的事情,猫爪子抓心一般的好奇,起身给杨慎和自己满上两杯酒,陪着笑儿特殷勤的模样。

“杨兄你能和我说一说不?我不敢问其他人……你捡着能说的,和我说说?”

杨慎摇头,举杯和他一碰,一饮而尽杯中酒,夹一筷子花生米咽下,缓缓开口:“你不知道很正常。指挥使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一般谁也不说。”

章怀秀连连点头,他实在是好奇,大明怎么出来一位这般风采的指挥使。

杨慎看他一眼,微微一个笑儿,目光落在虚空中,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叹息。

徐景珩……先皇多年无子,好不容易皇太后有孕,先皇却病得撑不住。如果皇太后没有身孕,先皇也就含恨而终了,没有儿子能怎么办?可皇太后有孕,先皇自己病重,他只能去找他的“弟弟”。

把儿子交到最信任的,唯一信任的“弟弟”手里,先皇才能带着,不能亲自养育儿子的遗憾,含笑而逝。

而大明,有徐景珩带领的锦衣卫制约,东西厂照常发挥,文臣在“主少国疑、大权在握”的情况下,不敢有、也不去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大明朝野一心,蒸蒸日上,盛世即将来临……

至于徐景珩他自己……留仙居里,杨慎沉浸在回忆里,一句话没说,酒又喝了三杯。章怀秀默默地给他倒酒,也不开口,一时间,包间里面安安静静的,透着一种释然后的小小满足……

此时此刻,大明湖广兴王府,兴王因为大明一连串的事情,也在回忆,他记忆里的徐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