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到垂垂老矣,不得不重用严嵩给他找银子花的时候,他才知道,朝贡贸易的真相。
兴王陷在过去的回忆里,面孔扭曲,双手抓紧床单,手上青筋暴露。
通红的眼睛里浮现癫狂之色,一抹悔恨一闪而过,随即也变成癫狂。
他是皇上,他怎么有错那?错的都是天下人!
他是皇上,他怎么有错那?错的都是天下人!
“宁波之乱……哈哈哈……宁波之乱……”兴王喃喃自语,克制不住地笑出声音,声音也是癫狂的,仿若鬼笑一般。
兴王在民间长大,清楚地知道宦官危害地方的民怨,他的幼年,即使作为宗室,他也要忍受北京城派出来的太监的鸟气。
他一听是几个太监不分青红皂白地贪污受贿,引发日本人发疯,继而出现宁波之乱,他的心里就有了决断。
可他也分得清罪魁祸首是谁!
那是日本人!不是大明的几个太监!
可他一听这些文臣起了这么一个“宁波之乱”的名字,就知道他们要拿浙江市舶司的太监们作伐,打压那伙儿阉人。
他等着那些文臣动作。
夏言,及时地站出来。夏言没有张璁、严嵩知进退,也没有张璁机变、稳重,但是夏言在正德十四年奉命考察湖广云贵等地的时候,就和他交好。
在他登基之初的大礼仪之辩中,坚定地站在他的一方,冲锋陷阵,打压那些子老臣,他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
夏言有能力,有野心,能拼命,出身军籍在朝中没有根基,对文臣世家抱有天然的恨意,外头名声又好,是一个非常好的首辅大臣人选。
夏言一提出来关闭福建、浙江市舶司,他立马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