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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她脑子骤然清醒,嫂子的话,她娘对她回周家的叹气,还有周老太太突然放弃亲孙子,疼一个外人。

她讽刺地勾唇,是她蠢,明知道丈夫出轨还不愿相信事实,轻易糊弄了过去,对老太太的突然放弃也因为庆幸而不深究。

她早该想到的,依老太太的为人,怎么可能轻易疼一个外人。

钱惠想哭,可是她却头一次发现,眼睛干涩到眼泪聚不出来。

“惠儿?!你怎么在家?你听到了?”

钱惠讽刺地看着她曾深爱过得男人,她曾认为是她的归宿,她的精神支柱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我说没听到,你信吗?”

周洪利脸色煞白。

周老太太的眼神闪过一丝躲闪和慌乱,过了会儿撑着嗓子道:“你既然听到了也不用我们费什么口舌了,孩子是洪利的亲生孩子,你以后好生疼他,孩子也会把你当亲妈的。”

钱惠冷笑:“老太太你这话说的也不心虚,你们老周家逼我吃药伤了我的身体,让我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现在腆着脸要我照顾私生子,想得挺美。”

周洪利拽住她的衣袖,低头哀求:“惠儿,咱们回屋说,我给你解释。”

“不用解释,周洪利,我们完了!”

钱惠扭头进屋收拾行李。

她爱周洪利,但不允许周洪利欺骗自己。

钱惠搬空了柜子的所有衣服,想再动手,竟是无物可搬。

她嫁给周洪利近十年,穿的还是做姑娘时陪嫁的旧衣,周家人口简单,家里不穷,但是周老太太的布票永远要留给周老爷子和周洪利,多余的就轮到周美丽,周老太太总说下次攒多点就给她做,她永远等在最后,竟是一张布票都没用过。

别的媳妇有雪花膏蛤俐膏红丝巾,她的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失去了这些东西的身影,除了一把木梳,只剩下了满堆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