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军旗。”
战火彻底烧起来的时候,是军旗,向这个乱世宣战的军旗。
顾玖之抬眼看向薛逸:“以战止战。”
这样长久的乱世里,战斗、相争、搏杀,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和本能。利益、仇恨,混杂交错。除了以战止战,他们别无选择。
要想终止暴力,就自己先成为最大的暴力。[1]
要想让天下的人放下刀,就自己先握住那柄最快的刀。
可是。
“——‘止战’。”
以战止战,到底不是要“战”,而是“止战”。
下头一阵响动,城门打开。几个列队的人往城里进,队伍长,一眼竟望不到头。沉默着,没有人出声,士兵的靴底踏过地面。
最后一队援兵终于抵达漠齐。
“走了。”她说着,却没有动,仍然是望着东边。万里无云的天气,干净又空荡。
“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嘛?师父从不会出错。”薛逸忽然说,语气轻快,带着点笑意。
距离顾怀泽战死半个月余,他们来到了这块地方,遥望顾怀泽死守过的城池,心甘情愿做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顾玖之跟那些将领周旋,跟士兵插科打诨,跟薛逸议论顾怀泽的“好算计”。眉宇飞扬,甚至在唐哲叹息“唉顾将军……”、“顾将军可惜了……”、“真想再在顾将军手下打一次仗啊……”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哲,问他“哦唐将军这是看不起我了”。好像那只是个《大胤名将录》上看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