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了一起拼杀的那一队兄弟。
他在屋子里重复了一个下午握刀、拔刀、跌落的过程,直到最后被老蒋挪走了那柄刀。他只笑笑,无所谓地开着玩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日下午,属于刘敬岳的那些剿匪安民的意气和抱负——烧尽了。
我们能做到什么?又做了什么?
我们真的有一天……能无忧无惧地活下去么……
我、能做到什么?
他不知道。
那个发誓为这天下而战、要为这天下开太平的刘敬岳,终于……死了。
也死了啊。
他带着他仅剩的三个兄弟来到了平兰,再也不提当年的凌云壮志,成了个做小买卖的商人,没有悲哀,也没有不甘。
这世上从此,只有刘山。
他直起腰,沉默地看着那柄归了鞘的刀。
右边胳膊依旧像空了一段,传不上来力气。
废得彻底。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这条胳膊和死去了的兄弟而心灰意冷。他也几乎骗自己,就是因为这样。
可是,跟这些没有关系的——他知道的。
他功夫真的不济,顶多拿来保个命。拿不了刀了,以后大不了赖在老蒋项二身边,这两人总不能让他随便丢了性命。
剿匪有牺牲,有时并不严重,有时却异常惨烈。他悲痛,可没有哪一个将军会因为手下的兵几乎全军覆没了,便再也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