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盯着。连一刻的偏移都不允许自己。
像要把他们挥剑的模样,烙到自己眼底。
就这么过了一年。
小七一点一点试着走进了那个院子。
无比漫长而艰难,他跟他的梦魇厮斗,咬牙切齿地要撕裂那片混沌。
厮斗,被吞噬,又拼命挣扎出来,挣扎到这一年的初秋。
跟南绍打的仗胜了,先前去南线支援的望州守军返乡。
大师兄问他们,去不去看行军。
行军。
打仗。
厨房的雾气缭绕下,小七的脸色一点点被蒸腾掉了血色。
光是一把竹刀就能要他用那么久的时间去抵御惊慌,那看到军队——离战争最近的那些人,恐怕,是要被抛荒到恐惧的最底层了吧……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点点头,说我要去。
他想,就当跟着大家、跟着大师兄出去玩一趟吧,机会也难得,反正……不看就好了。
他们在树上守了两天,官道上空阔得像被人遗弃了一般。要不是那晒得慌的日头,真有些郊游的意味。
到第三天午后,他放松下来,几乎以为这一天也会这么过去的时候。
军队来了。
遥远的,传到耳朵里,马蹄声早就风声消磨干净了,根本辨不出来。
切近的,他像是能闻到他们身上鲜血的气味。
他低着头,手指死命抠着树枝。
经年不醒的噩梦再一次席卷。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抵御,盼着军队早一些走过……
这些离战争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