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闭了闭眼,心里沉沉的发闷。
这该死的天灾,这该死的战争,这该死的乱世!
“也许吧。”孩子忽然开口,怯怯地,带着颤,却又竭力稳住了自己。明明是柔软得像蔓草一样的孩子,偏偏有一段藤木一般的勇气。
他抬起头来,望向薛逸的眼睛:“可也不是为了活下去,便什么都可以忍的。我再没用,总也要挣一挣的。”
“刘哥,借点钱呗。”薛逸从门边探出来脸。
大早上,客栈上下都静悄悄的,笼在蒙蒙的睡意里。
刘山头发才绑到了一半,外头听着动静的人便敲开了门。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想不明白这人到底带没带钱出来、又能把钱花到了哪里。他手上的剑还是带出来的那把啊……
“昨日里用完了。”薛逸摊了摊手。
昨天和那个孩子道别的时候,他把身上的银钱一股脑全掏给了那个孩子,一个铜板都没给剩下。真真两兜空空,两袖清风。
刘山点点头,没问什么。他匆匆束好了发,从包袱里摸了几个银钱塞给薛逸,也没细看究竟是多少。
薛逸干脆地接了,瞧也不瞧地往怀里揣:“谢了刘哥,回去还你哈。”
“谢什么。不着急还,你还能跑了不成。”刘山摆摆手。
“那可说不准。”薛逸嘿嘿地笑,扭头往楼下跑,“我去买点心回来。”
亮子从楼下拐上来,跟薛逸撞了个正着:“哟!巧了,小薛在这呢!外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