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十几个人,里头有六个是薛逸的、也已经变成了他们的老熟人。这么几年过去,壮个头愈发的壮,高个子身上结实了不少,鞋底子脸仍旧是那副面相,小个子没长多少,依然是尖酸刻薄的模样。近处还站着个高胖的少年,是新搬来的哪个富商的儿子。
这几位随着年纪渐长,愈发混账,却也在一群痞子纨绔里,混得愈发顺风顺水。前两年还是一把的光杆司令,这会儿已经有了“打手”——旁边十余个全是他们“发展”出来的跟班。
当年安野和薛逸估错了一点。孩子最是容易恐吓,却也最是记仇。他们对大人的审时度势、利弊权衡半懂不懂,记得最清晰的便是满腔的愤恨和一口咽不下的气。满腹的算计,想的却是千方百计拿出来也要把场子讨回来。
更何况,他们自小霸道惯了,在恐慌里沉浮了些时日,缓过来气了,又哪里还咽的下这口“委屈”。
至于薛逸,他们总又存着侥幸。他们看不出来薛逸并没有较真,只觉得他或许也不过如此,只比他们强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是厉害,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可以拖死薛逸“累赘”也越来越多!
眼下,任可行、常在、万成、梁好,早早地被撂倒了。四个人鼻青脸肿地被制在地上,咬着牙死命挣扎,可半大的少年们哪里斗得过那些体格健壮的跟班,更何况那几个还是街面上混惯了的。
剩下的十来个人,全围着薛逸,远远地把他围在中间,似是在忌惮着,又似在寻一个好的时机。
薛逸一手握着剑,一手抓着根从谁手上缴下来的棍子。剑好端端地收在鞘里。
地上散落着被削成了短节的木棍。
人数全然不对等的两方,冷冷地对峙着,却反而是人多的那一边被压制住了。
方淮摒着呼吸,用力捏着那根破竹杆,犹豫着从哪一块往下扑能更有用些。
薛逸脚下不动声色地小步挪动,一点点转过视线。